——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关于边陲之国十大美景有诸多说法,我显然没有闲情逸致一一辨明其中区别,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哪个版本,妖树之湖一定赫然在列。紫色的树叶有如灿烂霞彩,同天光云影一道映入湖中。金色的阳光、紫色的树影、纯白的云霞和碧蓝的湖水交相辉映,如同流动的交响乐,悠扬婉转,摄人心魄。湖畔总不乏游人漫步,长椅则是绝佳的休憩之所。长椅旁斑斓的幻光之花,或许见证了许多甜蜜的爱恋。[1]
(相关资料图)
作为魔术协会的象征,妖树之湖也是强大魔法力量的汇集之地。当初先贤觉察到妖树之湖涌动的魔法力量,便以此为中心,建立起魔术协会。时光流转,协会的主要部门,包括会长的居所,大多都已转移到地下,但协会一年一度的纪念活动依然在妖树之湖举行[2]。没错,今天正是协会建立53周年纪念日。虽然名为纪念活动,其实更像学术交流大会。魔术师和学者云集于此,分享一年来的研究进展,我也不例外。争取在大会上的发言机会并不容易,伊莱恩虽然狭隘又保守,不过在辨识人才这方面,我必须要对她加以称赞。……只是一点点的称赞而已[3]。总之,她看完了那篇潦草不堪的发言稿,并且通过推理、假设、猜测、幻想、占卜等方式弄懂了大致内容,然后给了我上台发言的机会。不过,十分遗憾的是,我必须背弃她的信任。也就是说,那份发言稿只是掩人耳目,和演讲的内容毫无关系。至于真正的内容,必然引起颠覆性的变革,正因如此,如果直言相告,伊莱恩断然不会允许我上场。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期待,当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表情会多么有趣。
“经过实验数据之间的对比,可以发现,其他条件一定时,绝大多数种类的宝石容纳法力的能力并无明显差别,而单位质量的橙色宝石容纳法力的能力,要比其他颜色的高出20%到30%。因此,在研究和战斗中可以更多地尝试采用橙色宝石……”梅尔维尔先生的研究成果确实挺有趣的,毕竟在此之前,魔术师都认为无色透明的宝石容纳法力的效果最好。不过我同样也相信,若非协会的禁令,魔术师才不会去鼓捣这些无关宏旨的内容。——分析用刀和使剑哪个效果更好,以此寻求击败敌人的最佳方法,这是完全合理的。然而协会的做法,便是断然舍弃刀剑,然后研究石头和木棍哪个更好用。法腾,将会使用刀剑,将这些钟情于石头和木棍的家伙尽数击溃。
听到四周响起的掌声,我意识到,梅尔维尔先生的发言已经结束。接下来,该我上场了。
站在讲台上,我稍稍环顾四周。以往的纪念活动,白巫女都会到场,和会长大人一起坐在前排。此次活动中,白巫女因抱恙而缺席,伊莱恩也显得闷闷不乐。此刻,会场整齐而安静。相信不久之后,我的发言便会掀起轩然大波。混乱的结果,也会决定我个人、协会、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各位,协会的禁令是我们都熟知的。‘禁止事项:古代咒术等禁忌魔术的研究。’经过对古代咒术的调查,我们发现,被称为污秽的不死之咒,很可能是古老民族的咒术之一。如果能开放禁区,研究古老民族留下的文书和遗迹,必然能够弄清污秽的本质,进而彻底扫除污秽。因此,我们呼吁,允许对古代咒术的研究,开放对禁区的探索。”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伊莱恩并未对我的发言表现出丝毫的惊诧。或许在她眼中,粗心到交错发言稿,法腾做出这种事情根本不足为奇。
“禁令是建立协会的先贤确定的,自从协会成立以来从未修改,历代魔术师也从未质疑。”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起立发言,“我认为你的理由并不充分。”
“禁令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毕竟古代咒术原理不明,效果不明,具有很大的危险性,或许会带来难以挽回的后果。先贤可能认为,随着时间流逝,使用其他安全的法术,我们也能逐步压制秽鬼。但显而易见,我们并未做到。因此,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破除禁令是合理而自然的结果,更是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选择。”
老者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坐回原处。
“你算什么人?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战胜秽鬼?双子堡垒之战的荣耀岂是你能够抹去的?况且,要是真的没有,我们还有机会坐在会场,听你这恶徒口出狂言吗?”声音从后排传来,却分外清晰。相比前一位,这名魔术师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我能猜到,他应当是在双子堡垒浴血奋战的英雄。由此,我能部分地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听到他人否定自己的成果,任谁都不会好受。但当自身与事实相悖时,承认错误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
“协会确实取得了双子堡垒之战的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又能维持多久呢?[4]如果没有堡垒骑士日夜守卫,恐怕边陲之国的沦陷只在旦夕之间。白巫女的守护宝具已经日渐衰弱,一旦白巫女倒下,边陲之国的末日便会降临。如果你把这种现状称为对秽鬼的胜利,那我也只能提出忠告:你应该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
“岂有此理!这是无耻的污蔑。我们一起把他赶出去!”发言者义愤填膺地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沿走廊冲向台前,幸运或不幸的是,被台阶绊倒之后,这位勇士猛然发现,跟随他冲锋只有自己的影子,只好悻悻[5]回到座位。
“我们支持理性的讨论,而非情绪的宣泄。毕竟后者只能带来狭隘和偏激,前者方可指引我们探索真理。”刚才的老者重又起身发言,“法腾先生,我承认协会的方针确实存在一定问题。但某一道路是错误的,并不代表其他道路都是正确的。在完全确认其正确性之前,我们不会轻易踏足。”
“如果不尝试,便不会取得成果;如果没有成果,就没有尝试的理由。嗯,真是完美的逻辑。对禁忌的研究必然要冒极大的风险,但如果想要规避一切风险,恐怕能做的事就只剩下躺在婴儿车里咬奶瓶了。面对敌人,我们要做的是迎难而上,而非因为害怕牺牲而裹足不前。”
老者再度坐回原处,表情难堪。台下出现一阵骚动,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明物体[6]和不明物体的袭击。不过好在,他们精准投掷物体的能力,和接受批评的能力一样差劲。
“我们并不害怕牺牲。”一名女性魔术师站起来,一把扯掉面纱,露出左边空洞的眼眶,“我的丈夫死在了双子堡垒,我也失去了一只眼睛,我对此毫无怨言,因为这是出于守护和责任。但不惧牺牲和寻求牺牲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所做的,无非是在两条道路中,选择更安全的,牺牲更小的那一条。多年以来,正是禁忌保护我们免于更大的牺牲,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么我要问,这些牺牲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双子堡垒之战,许多魔术师罹患伤病,乃至埋骨边境,但此后,国防投入可有减少?秽鬼的威胁可有减轻?关于污秽的研究可有进展?如果没有,这些牺牲便毫无意义。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禁令。放弃禁令之后,虽然可能有更严重的牺牲,但我可以保证,这些牺牲能换来长久的和平安宁。”
年轻的魔法学徒立刻提出质疑:“你只提到了‘更严重的牺牲’,那这些牺牲到底要严重到何种程度?是协会的全体魔术师,还是整个边陲之国的人民,甚至全世界?”
“我不能确定。但我相信,作为最优秀的魔法师,只要我们谨慎行事,严加防范,便不会有什么过于严重的后果。”这是我唯二不确定的地方之一。
刚才的学徒继续质问:“这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一旦出现事故,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继续目前的研究呢?毕竟有谁能确定,将来的某一天,甚至就是明天、后天,目前的研究即可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也就是足以消灭一切秽鬼,永保国家安宁的进展。”
这种说法赢得了会场的广泛称赞,但我必须浇一瓢冷水——真理的冷水。
“我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我必须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毕竟协会已经在禁令下研究了几十年,而这样的进展并未出现。如果有个硬币掷了一百次,结果全是正面,我们不应该由此认为,下一次必定能掷出反面,而应该质疑硬币本身的问题——或许,这个硬币两面都是正面的图案也说不定。由此看来,长期的研究已经证明,目前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协会就是在抱着一枚两个正面的硬币,等着下一次能掷出反面的结果。”
会场马上陷入喧哗中,毕竟这种说法直接否定了协会数十年来的研究,实在太过尖锐。但只要是陈述事实,我从来不会顾忌什么后果。
“一派胡言……”
“他说的没错……”
在混乱中,我只能听出这些残缺不全的话语。
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明物体和不明物体,却惊奇地发现,虽然赤日当空,台上却是一片黑暗。显然,这是控制光照的法术[7]。黑暗是应对远程攻击最好的护盾,我的这位不知名的支持者一定深知这一点。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喧哗——我意识到,这是增强声音的法术。
“法腾先生,我是研究时间的魔术师。现在的季节,每天夜晚持续的时间为九小时。如果有人从黄昏开始,观察了八个小时,看到全程是夜晚,便得出结论——白天再也不会到来了。那是否也可以认为,此人需要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一名魔术师指着会场侧面摆放的魔法时钟,自信满满地反问道。
我稍作思考,很快予以反驳:“这个例子并不合适。从夜晚到黎明,天色会逐渐变亮,晨星会变得黯淡,朝霞也会出现在东方天际。这些都是黎明将至的征兆。可是我们有看到这样的征兆吗?”
“我们每天都在努力搞研究,每天都会让夜晚变亮一些,这一点毋庸置疑。”另一位魔术师插话。
“努力并不等同于成果,秽鬼不会因为你一天工作25个小时就自己跳进水里[8]。”
“那你又如何证明,这些征兆并不存在呢?”对方反问。
“双子堡垒以外的秽鬼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凡堡垒驻军能休假半天,我都会请吟游诗人创作诗篇,歌颂协会的辉煌成就。”
当我用逻辑和理性驳倒一切反对的声音之后,对方转而以情绪作为武器。不得不说,从对方的立场来看,这是明智的做法。毕竟真理不会因为双方人数的多少而改变,情绪却难免如此。
“让他滚蛋!这是我们的协会,他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快去研究你的禁忌去吧!然后等着我们给你收尸。”
“你究竟有何居心?难不成想造成协会的混乱,干扰研究吗?”
……
我不会对这类愚蠢的挑衅和恶毒的猜测作出任何回应。
“这只是我们的建议,为的是更好地进行研究。真理并不在协会的规定中,更不由你我的言语决定,而存在于正确的研究方向之中。”
立刻有人出言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谁会跟你这种疯子站在一起?”
“有些魔术师同样研究过古代咒术,这一点我十分确认。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们的名字、身份和事迹。总之,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对真理的渴望,便不应保持沉默。”在阅读记载古代咒术的残页时,我曾经在上面发现笔记。既然这些残页是魔术协会藏书室储存的资料,那留下笔记的人必然是某位魔术师,甚至是某些也说不定。
一片死寂,紧接着是嘲弄的笑声。我同样对他们嗤之以鼻——我是坚持真理的勇士,而他们只是与谬误为伴的蠢蛋。此外,还有少数随波逐流的懦夫。
“快滚吧——和你那些不存在的同伴一起,协会的权威不是你能挑战的。”一个魔法光球向着台上袭来。协会内部本来禁止使用武器和攻击性的魔法[9],然而,面对我这样出格的行为,他们自然也会使用同样出格的行为予以报复。不过,光球的攻击性很弱,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
我正准备凝聚法力抵挡,光球却提前撞到一道魔法护盾上。护盾上的法印并不属于我。
“我,乔尔丹诺[10],在此声明,我支持法腾。”一名魔术师从前排的座位上站起,高举双手,大声说道。
还有数位魔术师受到鼓舞,同样起身表示支持。但不得不说,人数确实寥寥。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是要分裂协会,自立门户吗?我们绝不允许。”一位魔术师说道。另有许多附和的声音。
“我们从来没有分裂协会的想法,只是对不合理的现状提出改革方案而已。”我解释道,“况且,我们魔术师加入协会,是为了研究魔法,探索规律,而不是为了维持协会的统一。一旦协会阻碍我们进行研究,我们有权提醒协会进行改革。如果协会死不改悔,我们就只好自行退出了。”
“说得好听,其实你们就是想威胁协会同意你们对禁忌的研究。见鬼去吧。”
愤怒的魔术师发起再度发起攻击,各色光球袭来。魔法屏障在攻击下震颤不止。
“各位,先贤说过,能够容忍和自己不同的观点,是受过教育的表现。[11]”先贤的名言盖过了会场里的噪音。从音色和音量来看,这绝非人声。略作思考后,我发现,某人通过控制光球撞击屏障的次序和位置,以此控制魔法屏障的振动频率,最终借屏障的振动发出声音。情绪的武器居然变为乐器,弹奏出理性之音,真是创意非凡的做法。
趁着短暂的寂静,少女起身发言:“协会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些分歧和争论,但没有一次是靠争吵和打架解决的。会议开到如此地步,这是协会的耻辱。”
我还记得她,记得那日清晨在图书馆的邂逅。
“放任这个狂徒妖言惑众,这才是协会的耻辱。”真正的妖言很快击碎了我的回忆。各种魔法再度向我袭来。魔法屏障上立刻出现数个不同的法印,这让我倍感欣慰——并不是因为有人和我立场相同,而是因为他们站在事实这边。
紫色的旋风[12]在会场中刮起,将所有的光球卷入其中,然后沿着飞来的径迹抛回原处。不过速度慢了很多,完全不足以伤人。
会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是会长出场的时候了。
伊莱恩来到台上,面向观众席,音色沉静:“作为协会领袖,我同意迷瑞尔的说法。我先前并未干预,本以为理性的声音可以压过情绪。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不得不说,真是令人失望。总之,这里是魔术协会的会场,绝非野蛮人的角斗场。我再度申明,协会内禁止使用任何武器和攻击性法术。鉴于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就不再追究了。今后这样的事情决不允许再次发生。”
原来她叫迷瑞尔,我暗自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伊莱恩转向我:“法腾,你可有什么确定的证据,证明秽鬼的诞生确实和古代咒术有关?”
“目前的证据是古代书籍的记录。我相信,禁区是古老民族的家园,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更多证据。”这是我唯二不确定的地方之二。
“单纯的记录并不可靠,协会不能冒这样的风险。”伊莱恩作出裁决,“目前秽鬼尚在控制之下,不会对王国造成什么威胁。至于白巫女,我研发了很多魔法道具,足以保证她的状态稳定。总之,在如今安全的情况下,协会不应该冒险去尝试这种不确定的道路。如果……”
“那你们只好沿着确定的道路等死了。”我可以肯定,协会的研究没有任何前景。
“那也比沿着不确定的道路寻死好太多。”会长回敬道,“总之,如果你想研究的话,只要退出协会,我绝不阻拦。但只要还在协会一天,禁令便不容践踏。”
“我退出协会。”我说道。继续留在协会,只是徒然浪费光阴而已。
“既然如此,今后,协会的一切设备和资料,将不再对你开放。一切研究经费都将撤销。所有协会成员不得和你交流,或外借资料和设备,如有发现,违者开除。”
“我接受。”会长的条件很是苛刻,但我别无选择。
我最后望向会场,原来表态支持我的少数魔术师并未发声。这无疑是对真理的背叛,不过我也无意苛责。毕竟退出协会,几乎是放弃自己作为魔术师的一切,从头开始。这种代价太过高昂。
但只要能够探索真理,无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我离开了这个充满狭隘、偏见、保守、愚昧、错误的地方。
“愿白光之安宁与你同在。”伊莱恩对着我走出会场的背影,送出最后的祝福。或许其中除了嘲讽,多少还有一些真心吧。
注释:
[1] 或许见证了许多甜蜜的爱恋:根据黑骑士在魔术协会妖树之湖存档点和地牢入口处水道大厅存档点的台词推测,厄汝莉德,即黎明白巫女的母亲,黑骑士的恋人,很喜欢幻光之花。
[2] 纪念活动依然在妖树之湖举行:在游戏中“妖树之湖”存档点左侧,可以在背景中看到一些拱廊。在作者的设定中,这些拱廊就是纪念活动的会场所在。
[3] 只是一点点的称赞而已:灵感来自文明6中法国和英国的领袖,阿基坦的埃莉诺在主动宣战时的台词,“对于我们之间发生的战争,我表示遗憾……只是一点点的遗憾啦。”
[4] 这样的胜利又能维持多久呢?改编自文明六6匈牙利领袖匈雅提·马加什的台词:“也许你今天戴上了胜者的桂冠,但是你又能维持多久呢?”
[5] 悻悻:怨恨失落的样子。
[6] 明物体:这是作者自创的说法,意在与后文中的不明物体相照应。
[7] 这是控制光照的法术:具体的原理是,改变光线的传播方向,使原本照射向台上的光线转向他处。
[8] 根据游戏中的设定,陆生和飞行秽鬼在与水域接触时会马上死去。
[9] 协会内部本来禁止使用武器和攻击性的魔法:此规定改编自游戏中的文本《魔术协会指南》。
[10] 乔尔丹诺:该名字出自乔尔丹诺·布鲁诺,此人因维护日心说而被教会烧死。
[11] 能够容忍和自己不同的观点,是受过教育的表现:这句话出自亚里士多德,也是文明6里的科技“教育”对应的名言。
[12] 紫色的旋风:这是游戏中伊莱恩在boss战中使用的法术之一,但效果有所不同。此外,在游戏中,旋风的颜色为红色,作者认为这是感染污秽造成的。根据伊莱恩的特点,作者将原有的色彩确定为紫色。
需要指出,本文的灵感来自陌客,在此对其致以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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